2005年7月9日星期六

2005.7.9

周六。早上她们从永川过来了,但是我们三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去接她们。妈妈坐车回去了一次,把她们带过来。回来的时候,爸爸在床上痛苦地挣扎,连输液的针头都挣扎出来了,衣服也湿了一片。大小便也失禁了。好难过好难过!我猛吼:护士!护士!经过这次挣扎,爸爸在床上开始痛苦地喘气。我带依依去了书店。后来刘阿姨,刘爷爷和易婆婆等人也过来了。刘爷爷握着爸爸输液的手,我们把药水举着。中午她们出去吃饭,我去书店找不到依依,到锅盔店买了锅盔和稀饭,超市也买了易婆婆爱吃的白面饼。回去才看到依依,带她去找她们。刘爷爷去做了相片。照顾我的爸爸,喊他他也不答应了。我好难过,好难受。下午我稍微睡了会午觉,幺爸回去后就很晚才过来。有理发的人过来给他理发,理完发我又哭了一次。我的爸爸啊!郭叔叔等过来说是不是打镇静剂,这样爸爸没有这么痛苦,但是打了爸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。医生说他已经昏迷感觉不到痛苦了,还说输血都没有用的,人财两空。爸爸输了些血看上去好一些,叫他他也能够答应了。爸爸上了氧气瓶,多了一个姓杨的女人在照顾他。我看着他,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。幺爸过来的时候带了我的笔记本,我把照片腾了一次。也有了新电池。给爸爸拍了一点,过了一会,就觉得爸爸的呼吸越来越虚弱了。去超市又买了一些吃的。后来大概7点的时候,妈妈正在擦他的后背,我过去握着他的手,觉得冰凉,他的手合着。我看到他渐渐没有呼吸了。我叫妈妈。护士长和吴医生赶过来抢救,做了一下心跳起博,后来说没有救了。这时大概是7点20。我赶紧点香,烧钱纸。然后扶着他的头穿衣服。妈妈在痛哭,打电话。黄志最先过来。她一到就和妈妈抱头痛哭,和妈妈到外面去。刘卫过来把窗帘紧紧拉上。爸爸在穿衣服的时候人陆续都来了,护士同意今天晚上尸体停在病房。戴好帽子,铺好布,盖住了爸爸的脸。刘爷爷让我磕几个头。我把100块钱塞在爸爸右手里。纸钱烧完了以后放进红包里面也塞在爸爸的左手里。单位的领导和同事等都来了,妈妈一个一个打电话过去。人们开始收拾东西,走廊上堆了很多东西,站满了人。一大堆花和垃圾堆在门口。郭叔叔开始忙着张罗布置。殡仪馆都满了,要等到明天。何阿姨等人后来也来了。把妈妈劝回家。点起了长明灯,烧起了香。后来蒲坝的黄叔叔,李叔叔和陈阿姨过来了。他们还没有吃晚饭,外面下着雨。我一个人出去,在街对面的烧烤摊买了东西。烟雾缭绕,我似乎麻木了。这个世界不能让我开心起来。买好回去,黄叔叔正出来找我。然后开始守夜。郭叔叔等买了些啤酒和吃的东西过来。我大部分时间坐在靠窗的沙发。黄叔叔一直坐在我旁边,上香。他只穿了短袖,很冷。我穿上了赵叔叔带来的衬衫。外面又租了一个陪伴床。半夜的时候在医院走了一圈,悲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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