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7年5月3日星期六

1997.5.3

周六。阴。今天是五四文艺演出的一天。我班十八位同学辛苦排练一个多月的汗水结晶,将在今天闪光了。

上午第四节课没上,第三节调成了语文。跳舞的第四节课便可回家了。王老师在发完电影票后叫我们12点在幼儿园化妆。

回家,只有九姑婆和小弟弟在。九姑婆忙着给我热了点儿菜。我边吃边看圣达菲拳王争霸赛。吃了一会儿,来了个电话,一接,是郭二毛打来的。他可能还没得饭吃吧——我想。他约我11:50在体育场门口见。我一口应允。急急刨饭。边刨边穿迷彩服。最土的要算那双黄胶鞋,老气横秋,穿上就像地地道道不折不扣的农民。好不容易穿好衣裤,戴上军帽,我夺门而出。

在游泳池门口遇到了郭二毛。二毛怕显洋,穿了一件红T恤,一双黑皮鞋。只有裤子是军裤。与他相比,我就像是从武装部里逃出来的民兵。他说他吃饭太慢,又啃骨头,又吃肉,所以搞慢了点。我和他一同走。我越来越感到脸上无光。因为街上的人都在注视着我,还有那双见鬼的黄胶鞋。

我开始后悔不该一出门便全副武装,至少鞋子是双胶鞋也行。但一想到到了这个份上了,倒回去也不行,也只好就罢。来到幼儿园门口,苗恩恺那个痴人霉兮兮地站在门口发神。他和我一样,也是全副武装,手中还多把伞。他说他没吃饭。我管他吃没吃,先进幼儿园再说。

进幼儿园后,苗亮又说我帽子没安五星。我说没时间安。苗亮说不安不行。好,安就安。噔噔噔爬到三楼胡柯他妈那儿,叫她替我安一个。他妈一口应允。去找红纸,但又找不到钥匙,四处转圈。郭二毛也开始换裤子,在那儿公开换。正好李晴跑上来,看到我,正要进来讲话,我断喝一声:“去!二毛在换裤子。”这才挽回了二毛的面子,不然他会很难看。

胡柯妈妈好不容易找到一方红纸,开始剪五星。倒也麻利,三五下便成了。又用浆糊粘在帽子上。OK,上五楼去化妆。

一进门便见周晔化成一个红嘴怪人。呀!太怪,不忍看。还是不要化妆,自然点好。但人人都催我们画,只好先涂点粉儿,画唇后面来。于是坐下听曾汝讲经历。大汝讲得有声有色。后面张贤逵那个魔男也跑来,带来几个红绸五星,给我们粘在帽上。

终于被逼上梁山了!我坐在小凳上,手中端个化妆盒。那个女的便用画笔一笔一笔地在我嘴上涂。又在眼睛圈上涂。我心想呆会儿一照镜子准会发现自己已非常态。

后面柳豆都跑来一起听大汝讲经历。大汝又讲老头的血管,讲了一会儿,大家都跑到楼顶去散风。原来幼儿园相隔监狱不远。我们望了一下,又在楼顶上听几个人讲俏皮话。天上正下菲菲小雨,妆便慢慢被冲淡了。

一会儿后下楼,那老师硬是拉住我重画口红。无奈,只好依她。画完后看丁楚楚画劳斯莱斯。一会儿后柳豆妈叫我们换上土胶鞋,前赴影院。

电影院还没开门,三班的娃儿已来了几个。我们几个土兵便立在电影院门口卖望远镜那儿看望远镜。大汝拿来四处远望。口中嬉笑不绝,心中真想买它一个。无奈太贵,至少都要二百余元。

终于进了影院。坐下,一会儿熊伟又来,摆龙门阵。王平龙不知何时拿来一把真枪。在最后排立着压阵似的。大汝看了那把枪口水直流。

第一个节目是团员宣誓。然后是成人宣誓。邓德芳还跑上去讲了一气。再下来便是舞蹈了。裁判员中,有一个来自404的,是我们舞蹈老师。

第一个节目是诗朗诵,然后薛志勇弹钢琴。第三个是《公元一九九七年》,四个小帅哥学香港仔哥跳舞,煞有风度。然后是一个叫不出名来的,好像是一班的《我爱中华,我爱家乡》。五个人学春节联欢晚会上的那种舞蹈,跳得如疯如魔,激起看台上阵阵哨响。第五个最臭,讲也不要讲,初中的那些小把戏。再下来便是......我也记不起了。反正没过多久,王平龙便叫我们去准备。

我们在坝上呆立了好久。赵薇没鞋穿,王平龙临时找旁边一个民工借了双土鞋穿上,好像这才是哨兵风度。不知等了多久,过了多少个节目,才有人来告诉我们,下一个该你们啦!

我们是第十一个入场,舞名为《密林深处》。

开幕,一阵神秘的叮咚声,追光灯直射一位傣族少女,她就是盲女李薇薇。她的姿态立即博得了看台上一阵掌声。过了一会儿,四个坐着的女同学起来绕她跑了一圈,复坐下,又起来绕一圈。四个男生也起来,八个人一起在最右处围了个圈子,盲女在中间,跳着一种圆圈舞。然后李晴拉盲女到看台中间稍偏左处,丁、柳、曾三人举起盲女,丁托腰,曾、柳抬腿,场上又一阵掌声大发。五个人便在下面喝水状,然后放下盲女,摆成造型。继而苗李上场,抱起盲女,放在肩上坐着。我们上场,作波浪形,四个浪花后退场,然后跳一字舞,继而又摆造型......

最终第一名非我们莫属!